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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意迟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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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一样的方式打开小叽小羡早恋,私设忘羡父母健在,本质上还是少年人别别扭扭酸酸甜甜的恋爱,如有bug和ooc算我的。

 

 

 

团圆夜

 

 

除夕那天,姑苏下起了大雪。

 

主屋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魏无羡只穿了件镶毛边的交领玄衫,袖边用暗金丝线绣着大朵芍药,手里执着一把小巧的金剪剪窗花,手边的小案上已经放了好几个剪好的窗花,多是喜庆吉祥的图案。

 

藏色没什么手工方面的天赋,剪窗花做灯笼这种事儿,都是交给道侣和儿子的,她只负责递个剪刀什么的。她坐在小案另一边,翻看着魏无羡这大半年在云深不知处时写的夜猎笔记,时不时的从小碟里拈一颗魏长泽做好的山楂球往嘴里塞。

 

年夜饭是魏长泽负责的,母子两都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凑上去添乱。

 

翻完儿子的夜猎笔记,藏色想去摸山楂球结果摸了个空,最后一颗山楂球已经进了魏无羡嘴里,少年腮帮子鼓鼓的,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

 

藏色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头。

 

嘴里咬着甜甜脆脆的山楂球,他说话便有些含含糊糊的:“阿娘,你去年做的青柚蜂蜜糖,还有吗?要是还有的话,分我一些呗。”

 

“哪里留得这么久,去年总共就做了一小袋,被你顺走了一大半,你还好意思问我要?”藏色想去揪他的脸,被魏无羡眼快的躲过,只得悻悻的收回手啊,暗叹臭小子越大越不好玩了。

 

魏无羡懒懒的往引枕上一靠,“那你把糖方给我,回头我让蓝湛做给我吃。”

 

藏色眉头一挑,“你把小蓝公子拐到手了?”话落她又自言自语的低语道,“那蓝启仁不得和我拼命啊……”

 

“怎么能叫拐呢?明明是两情相悦。”魏无羡轻哼,可眼底的笑意流转的却全是愉悦。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吗?”那双和魏无羡十有九分相似的桃花美目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想当初,我看上你爹后,连哄带骗,轻轻松松就把人拐到手,哪像你,折腾了大半年才把人拐回家。”

 

魏无羡正要出言反驳,看到藏色背后眼睛一跳,露出个乖巧的笑,“阿娘,阿爹在你身后。”

 

藏色身体一僵,转过头一看,魏长泽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糖油粿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藏色心里暗骂臭小子坑娘也不知道早点提醒,她眉头一挑,低低哼笑一声,拽着魏长泽的衣领亲了一下他的脸,朝魏无羡扬了扬下颌,神色明媚又飞扬。

 

她得意道:“我是拐回家成了道侣,你有吗?”

 

魏无羡无语凝噎。

 

他还真没有……暂时没有。

 

魏长泽放下糖油粿粿,无奈的揉了一下道侣的头。

 

“无羡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魏无羡面无表情的扭过来,夹起糖油粿粿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到舌头龇了龇牙。

 

诶……

 

他好想他的小蓝公子啊。

 

 

此刻被魏无羡惦记的小蓝公子,也陪在蓝夫人身边,帮她挑花样。

 

除夕佳节,蓝忘机也换下一身白的蓝家校服,穿上了蓝夫人给他做的新衣,墨蓝色的衣衫,团云暗纹打底,袖口和衣襟都用银白丝线绣着繁复雅致的花纹,霜白的腰封衬出少年清挺身形,加之他今日束发的不是发带而是玉冠,未佩抹额,倒更像是高门里养出来的清矜小公子,从发丝到指尖都透着贵气。

 

蓝夫人递了一打花样要他帮忙挑一挑,蓝忘机认认真真的翻了一遍,捡了两个素雅的花样出来,蓝夫人说那这两个花样留着给他做衣服,不过要等一等,等她缝好手里的才行。

 

蓝忘机正用棉布给瓮中的药汁滤药渣,闻言有点无奈,“母亲不必为我费心,我的衣服够穿。”

 

蓝夫人拈着针穿过布料,五指灵巧翩飞,在布上绣出一朵蘅芜草的雏形,温声道:“你近两年长的快,多给你做几身,等再过几年,我眼睛都不行了,想给你缝个口子怕是都难。”

 

知道蓝夫人的性子,蓝忘机不再多言,把滤好的药汁盛在甜白釉的瓷碗里,递到蓝夫人手边,“母亲,先喝药。”

 

清苦的药味让蓝夫人秀眉微蹙,眼见蓝忘机认真的盯着她,蓝夫人幽幽叹气,接过药碗一口饮尽,含了一会蜜饯才压下舌尖的郁涩味道。

 

蜜饯酸酸甜甜的,压下了喝药带来的那股反胃感,味道不像是她平时吃的那种。似明白她的疑惑,蓝忘机道:“是小年那天下山,魏婴让我买的,母亲喜欢,我多拿些过来。”

 

蓝夫人长年累月的喝药,胃口也不太好,用蜜饯开开胃,也是好的。

 

她只抿唇弯了弯,没说好,也没拒绝。

 

绣花针穿过布料,落下细密的针脚,蓝夫人看了眼坐在身边看书的小蓝公子,声音是一贯的温软:“监督我喝了药还不走,家宴要赶不上了,你先去吃点东西,等散了宴,我给你煮面。”

 

蓝忘机摇摇头,帮蓝夫人把盖在膝上有些下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今年家宴我不去,留下陪母亲。”

 

蓝夫人有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唇边的温淡笑意微敛。

 

“是他让你来的?”

 

蓝忘机抿了抿唇,“父亲叮嘱过,我也想留下。”

 

蓝夫人手下动作一顿,笑意淡淡,“阿湛不嫌我这满屋子药味,那就留下吧,我们一起吃顿年夜饭。”

 

蓝忘机在心里舒了口气。

 

他其实怕母亲会拒绝。

 

庆幸之余,他又暗觉喜悦。

 

这是他和蓝夫人在一起过的,第二个年。

 

第一个年还是他四岁时,那时他才记事不久,隔得年岁久远,只记得几个零星画面,他被父亲抱在膝头,兄长在和母亲说话,糖葫芦的甜香冲淡了满屋子的药味,那是父亲特意给母亲买的。

 

那时他年纪小熬不住,快到子时的时候被母亲温柔唤醒一起守岁跨年,父亲还给他喂了一块甜枣糕,再多的记忆,就没有了。

 

那是一家人唯一一起过的一个除夕。

 

后来的除夕,他跟着蓝曦臣参加家宴,散了宴会一起回到母亲这里陪她守岁,蓝夫人会给他们煮一碗面当夜宵,子时过后,给他们道一句新春顺遂,平安喜乐。

 

顺遂,平安,喜乐。

 

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所有的希冀和祝愿了。

 

今年,他想陪着蓝夫人一起过除夕。

 

蓝忘机看了会书,余光瞥见蓝夫人把手里缝好的布料拆了个口,他心下一动,“母亲绣的,是捂膝吗?”

 

蓝夫人的指尖抚过蘅芜草的纹路,淡淡颔首,束发的发带落在鬓边,已十分古旧,上头所绣的,是卷云纹。

 

蓝忘机没再多言。

 

青蘅君膝上有旧疾,天寒时发作会很难受,这捂膝是给谁的,不言而喻。

 

蓝忘机看了眼屋内东边墙角,那里放置着三个竹木衣笼,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摞摞的衣物,春夏秋冬,无一不备,皆是以素净色泽居多,每过一年,就会多上一摞,可许多年过去了,那里头的衣服皆是簇新,也没见蓝夫人翻出来过。

 

那衣裳是给谁的,他曾在幼时好奇过,蓝夫人只摸一摸他的头,默然良久,并未回答。

 

再后来,年岁渐长,他便懂了,再也没有问过。

 

那是他不能问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皆在,当下,就已经很好了。

 

 

从夜里开始下雪,直至天色擦黑都未停下。外头大雪纷飞,寒风瑟瑟,屋内烧着地龙,还放了两个炭盆,暖融如春,白瓷长瓶中的五瓣红梅已悉数绽放,梅香浅淡,清幽宁神。

 

除夕夜的晚饭很简单,一叠饺子,一碗加蛋的银丝面,都是蓝夫人亲自下厨做的,照顾她的阿嬷回家同亲人过节去了。

 

蓝夫人夹了几筷子饺子就没再动,她的目光落在窗上,又似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姑苏很少有这样的大雪。”

 

她的嗓音柔和,语调却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我出生在北地,那里每年都会下这么大的雪。”

 

蓝忘机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她。

 

“我和你这般大时,只身南下来了姑苏,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蓝忘机抿了下唇角,本欲问‘母亲想回去吗’,话到嘴边,却又堪堪止住。

 

想与不想,那都是她回不去的故地了。

 

“那我替母亲去看看。”

 

蓝夫人神色微讶,旋即敛睫浅浅的勾了下唇角、

 

“那地方很远,难为阿湛跑一趟了。”

 

并未拒绝。

 

“其实阿湛想问,我想不想回去的吧?”母亲都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蓝夫人伸手,替他捻了捻微皱的衣领,眸中笑意浅浅,“会想起,但是不念了,我所念的,在姑苏。”

 

她的夫君,她的小蓝公子,都在这里。

 

岁月渐远,她困于这一隅天地,一年又一年的过去,过往种种,爱恨纠葛,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能看着她的两个小蓝公子长大,能在每年的冬日收到一束五瓣红梅,对她来说,再多的就不求了,也不念了。

 

蓝夫人瞥了眼他腰间所系的白玉平安扣,看着眸色微怔的蓝忘机,抿唇笑了笑,“那位魏公子,是个很好的人,阿湛很幸运。”

 

她的孩子,比她幸运。

 

“母亲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啊。”

 

她像小时候逗蓝忘机那样,捏了捏他的脸。

 

“快吃饺子,都要凉了。”

 

 

 

蓝忘机陪着蓝夫人守岁,和往年一样,收到了一句“新春顺遂,平安喜乐”。

 

过了子时,他没再叨扰蓝夫人休息,替炭盆里加了炭,撒上宁神香,轻手轻脚的合上门准备回静室。

 

外头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呼吸时有很清冽的雪的味道,蓝忘机提着灯,转过回廊,发现院中站了个人,伞上已经覆了层厚厚的积雪,怀中抱着一束红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静默片刻,蓝忘机道:“父亲。”

 

青蘅君看着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蓝忘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装着金粿子的小荷包递到了他手里。

 

“阿湛,新春平安。”

 

 

 

————————— TBC ————————

 

 

……携小叽小羡给大家拜个早年?(bushi)

 

这章写的也是删删改改,总觉得蓝夫人和青蘅君之间的那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很难写出来……(我在说什么)

 

依旧是让我百感交集想叹气的一章。

 

还有两章正文就完结啦=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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