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归时安》
隐世神医叽x用毒高手羡
古代架空paro/微武侠/年上/ooc归我/全是私设
微博上的除夕活动贺文搬到老福特来，6k的文食用愉快。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壹）
宫闱重重，庭院深深。
这一场厮杀终是在无数人的尸骨血肉中落下了帷幕。
温晁是在乾安殿的密道出口被魏无羡的人逮了个正着，这个素来只喜花天酒地的温氏王朝太子爷，就连逃跑也不忘拾掇金银珠宝，身边还带着美妾，被捉住后连抵抗都没有，就哆嗦着跪下求饶。
若非魏无羡拦着，江澄只怕在擒住人之后就会一剑刺穿他的喉咙，以解弑父杀母之仇。
魏无羡夺下江澄的佩剑替他收归剑鞘，对上挚友通红的眼眶，他只轻轻摇了摇头，拦住江澄的手却放下了。
哪怕恨不得立马把这个人杀了泄愤以告慰父母和无数将士的冤魂，但是江澄也还是忍下来，此刻并不是杀他的时机。魏无羡拦下江澄暂时不杀他，也并没有打算因此就放过温晁，他轻轻一抬手，士兵就架着温晁到他面前，在温晁止不住的颤抖中，魏无羡捏着他右手，暗施力道。
那一刹那痛得温晁面色一下惨白，一张嘴就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嘴里就被扔进了一颗药，不等他反应，魏无羡就掐着他的喉咙，强迫他咽了下去。
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魏无羡漫不经心的拭了拭方才碰过温晁的手指，明俊的脸庞露出一丝极淡的笑，眼里却无半分温度，那笑却看得人心里寒意顿生。
“这药名为‘枯骨笑’，不会要你的命，每日会发作一个时辰，越痛越想笑，直至全身溃烂化为枯骨。”
“云归谷的药，便宜你了。”
魏无羡轻抬手腕示意把温晁带下去，睨了眼江澄，像是恍如未觉周围凝滞的气氛，抱着手臂笑吟吟的道：“怎么样，能不能暂时平息你心头的愤恨。”
江澄沉默的盯了魏无羡很久，轻叹了口气后，也展露笑容，没好气的道：“你身上这些奇奇怪怪的毒药怎么这么多？枉费你这一身在云归谷学了七年的本事了，净瞎折腾这些。”
提起云归谷，魏无羡眉目间的笑意微敛，语气仍旧是调侃的：“能折腾人就行，不忌讳这么多。”
他不知道何时取下束在腰间的一管横笛，乌黑的笛子在指尖灵巧转动，鲜红如血的穗子旋出残影，眉目间含着一管散漫的笑，脚下缓步闲适，和周边银甲寒肃的士兵格格不入，倒像是戏弄风月的闲雅人士。
即使是在战场上，魏无羡也是不急不慢的，哪怕是取人性命，亦是笑吟吟的模样，剑刃都抵在他的喉咙边上了，他都不会露出半点恐惧。
江澄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派，换了旁人必定要说此人真是深不可测，可是熟知他性格的江澄只想翻白眼，腹诽装的可真像。
对此魏无羡的回答是：“好歹我也是云归谷明玄子的徒弟，要是什么事都一惊一乍且不是丢了云归谷高深莫测的名声？要是被我师父知道，怕是会让我给他老人家洗一个月的衣服，太不值当了。”
眼下尘埃落定，温氏王朝已然落败，主心骨一死一擒，其余的人自然是不成气候，更何况还有其他人，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江澄和魏无羡都没有争着去出头，现在大局已定，但是上头的位置悬空，又想法的人怕是不少，两个人无心卷入新的纷争，索性先抽身出来。
回了营地后两人搬了酒出来对饮，魏无羡难得大方一回，把一直私藏不肯示人的桃花酿拿出来了。
这桃花酿并非普通的酒，而是云归谷深处的桃树酿出来的，天下闻名却千金难求一坛，江澄觊觎这坛酒很久了，眼下魏无羡难得主动搬出来，一启封就倒了一杯子，浅啜半口后他叹着气感慨：“果然不负这酒的名声。”
魏无羡轻哼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桃花酿，味道还和记忆里是一样的，入喉甘醇，唇齿生香，桃花的绵绵甜香久久不散。桃花酿的酒性并不烈，后劲儿却足得很，魏无羡这么好的酒量，喝下去一杯面色就泛红，他把剩下的大半坛酒给江澄推过去，咂咂嘴，笑道：“这坛酒都归你了，正好我要走了，这酒以后你可能就喝不到了。”
江澄一愣，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一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回云梦了吗？”
魏无羡笑了笑，黑眸泛起蒙蒙雾气，盯着酒杯里的桃花酿，酒液在火光的照映下泛着暖莹莹的光，透澈的琥珀色，像极了那个人的眼睛。
冬夜里的风冷飕飕的，魏无羡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火光后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神色并不真切，只窥见他的笑容一如年少时的明朗纯粹。
“我不去云梦了，我要回云归谷。”
他说的不是回云梦，而是去云梦。
像是有什么哽住了喉管，所有挽留的话都说不出了。江澄索性不管不顾，拎过桃花酿的酒坛就碰上魏无羡的酒杯，泛着甜香的酒液入喉，憋在心底的郁气似乎都消散了。
天大地大，终须一别。
桃花酿的后劲冲上来，江澄的面颊烧的通红，眯起了眼睛，看着魏无羡，忽然笑了。
“我始终在怀疑，那年让你去云归谷，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魏无羡默然不语，小口的啜着杯中的酒，眸底一片平静，唇角的笑舒然浅淡。
“都不重要了。”
“大局已定，大仇已报，我该去践行另一个人的承诺了，我亏欠了那个人的，该用一辈子来偿还了。”
他端起酒杯，一字一句，皆是慎重。
“江澄，保重。”
（贰）
并未等到第二日，趁着夜色魏无羡就启程离开，和离开云归谷的时候一样，依然是一管笛子，一把长剑，一个人，踏上归程。
后半夜他并未找客栈，在郊外随意寻了一棵大树，就这么靠着将就一晚上。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断断续续的梦到了在云归谷的那些岁月。
那个时候他还是未及冠的少年，十四岁的年纪，不谙世事，不识红尘，入了云归谷成为明玄子的关门弟子。
他当时重伤在身，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江枫眠亲自送往云归谷，一路昏迷堪堪吊着性命，醒来之后就被一个长了白胡子笑起来很像狐狸的老头儿告知，他以后就是云归谷的人了，他是这个老头儿的徒弟，然后老头儿又指了指站在床边的人，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说这是他的师兄，也是救活他的人，以后他的命就是师兄的了，他的人就是云归谷的了。
白衣少年站在床边，身姿秀挺，眉目俊秀的跟画似的，那双眼睛真真是好看，像琥珀，也像琉璃，通透干净。唯一让魏无羡觉得遗憾的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也不喜欢笑，真是浪费了这样的好容颜。，
他一把拍掉老头儿在他头上乱揉的手，攒出一个明灿的笑，眼眸弯弯的，黑亮的瞳仁泛着碎碎的光，一笑就能驱逐了人心里的阴暗。
“我是魏婴，你呢？”
“蓝湛。”
魏无羡还在等着他多说两句呢，谁知道等着等着就没了下文，他想，这位长得好看的师兄不紧不爱笑，还不爱说话，真是没意思啊。
不过没关系，他来了，定要让这个人有意思起来。
魏无羡发现自己的师兄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性子却很体贴，每天会按时督促他吃药休息，他说了一句无聊第二天就他就带来了几本魏无羡喜欢的奇书怪志，总之各个方面都照顾的妥帖周到，比起那个不正经的老头儿，他倒是更像师父一般。
魏无羡从来不肯乖乖的喊蓝忘机喊师兄，从来都是直呼大名。少年天生一副笑相，笑起来时尽是明朗纯粹的少年气，暖意能渗进你的心底。唤着蓝忘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放软声儿，生的好看的少年郎笑得眉眼弯弯的站在蓝忘机面前，他是没办法狠下心拒绝魏无羡的要求的，。
除了在课业在对魏无羡比较严格外，其他方面蓝忘机都是纵容着的，明玄子也不太管他们，云归谷的日子虽然无趣，但是不参与俗世纷争，倒也自有一番避世清闲。他不出去闹腾的日子就是在云归谷里折腾，折腾后山的兔子，折腾明玄子新长出来的胡子，折腾蓝忘机，总之一样的潇洒快活。
在折腾后山的花花草草的时候明玄子发现魏无羡对制毒一方面天赋异禀，他并未制止魏无羡，只是第一次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制毒可以，切记不可毒心。
魏无羡问他何为毒心，明玄子耸耸肩，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喝着酒说自己去寻找答案。
魏无羡擅长制毒，蓝忘机却擅医术，因此魏无羡每每折腾出一种新的毒药他都会默默的替他调制好解药，就怕哪天他自己不慎中毒根本没得解。
魏无羡笑着摆摆手，接过蓝忘机递过来的白瓷瓶，晃着长长的马尾辫，鲜红的发带甩来甩去。
“怕什么，反正我这条命是蓝湛你捡回来的，自然要你护着了。”
“老头儿说切记不可毒心，他说的这么玄乎，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毒心啊？”
“要是有一天真的毒心了，蓝湛你可一定要治好我。”
蓝忘机誊写药方的手一顿，青睫垂下掩去了眸子里的不明的情绪，尔后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眸通透明净，润开着澄澈的水色，里头映着少年的眉目，一贯是无波无澜的心都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好。”
魏无羡耳根微热的移开头，想着的却是若是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云归谷，和蓝忘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叁）
云归谷素有避世不出的规矩，那是云归谷的第一任谷主定下的，严明云归谷的弟子不可参与世俗纷争，不可随意出谷，更不可入朝为官。这三条规矩是框死的，从未有过更改，若有违背者，则驱逐出谷，不再为云归谷的人。
云归谷虽避世不出，可从未拒绝过上门的客人，解疑寻求答案也好，问药求医也好，算卦卜命也好，必是鼎力相助的。明玄子这个谷主脾气却颇为古怪，要不要帮全凭眼缘，若是看得顺眼，就会遂了来者的愿，若是不顺眼，任凭你带了万金万两在谷门口跪了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放人进去的。
魏无羡随了自己的师父，上门求他毒药的人必须要细细讲明用毒的缘由，杀害仇家也好，惩治奴仆也罢，都要讲出个所以然来，若是不让魏无羡满意，是不会赠药的。
蓝忘机却不似师父和师弟的脾气古怪，若是有人上门求医，不论病症大小，他必然是鼎力相助，全力医治。过了他的手下的病人，从未有过失手，渐渐的云归谷谷主的大弟子就在江湖名声鹊起，来求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在魏无羡二十岁那年偷偷溜去镇子上买酒的时候碰到了云梦江氏的人，衣袍上的九瓣莲纹路魏无羡最熟悉不过，在他十四岁之前，他的衣服上也是绣着这样的莲纹的，后来一朝事发，他被送往云归谷，也就与云梦断了联系。
那是云梦江氏的直系弟子，还带了个魏无羡的老熟人，正是江澄。
魏无羡细细问过才知道，现在外头很乱，温氏王朝暴行施政，赋税加重，民不聊生。天子渐渐年迈，性情愈发古怪不定，前阵子召集封侯前往帝城，江枫眠夫妇至今未归怕是已经凶多吉少，江澄被拼死护送出来，路上仍旧遭到了暗算中了毒，本来是要护送江澄前往兰陵去寻他姐姐江厌离，但是眼看江澄命都要保不住，只好绕道送往云归谷求一线生机。
魏无羡当即就带着江澄回了云归谷请蓝忘机帮忙救治。
蓝忘机并未问及缘由，也没有问江澄的身份，只说了两个字，让魏无羡一颗焦虑的心落归实处，已然安定。
“信我。”
贸然带人请蓝忘机救治已经是坏了云归谷的规矩，在江澄昏迷的时日，魏无羡也得知了江枫眠夫妇的消息———被太子温晁以怀不忠之心的叛逆罪名斩杀于剑下。
得知消息后魏无羡在蓝忘机房里坐了一夜，出来之后就跪在了明玄子的院子里，请求随江澄出谷，昔年他流落街头，是江枫眠把他带回了江家，哪怕后来差点以命抵消了恩情，但有些人终究不是两清了就没有关系的，魏无羡是做不到置之不顾的。
魏无羡并没有跪多久，明玄子就出来了，老者依旧还是拎着酒醉醺醺的模样，眼里却是清明的，他扶起魏无羡，笑叹着道：“走之前，去后山看看桃花酿好了没，顺便，和你的师兄道个别。”
走之前，魏无羡拎着挖出来的桃花酿到蓝忘机院子里，他知蓝忘机的酒量，所以拦着他不让他喝酒，反倒是自己满腔愁绪喝了一杯又一杯，酒过三巡，到最后他已经喝得不大清醒，恍然间只感觉一双温热的手轻抚过他的脸颊，清寒的檀香味儿混着桃花酿的醇香一齐涌入呼吸，面前的人眼里似乎含着万千情绪，还有那素日藏匿在淡色的瞳仁里，此刻终于窥见的缱绻情愫。
月下的人似漠漠不染尘的画中谪仙，霜雪似的白衣消融在月色中一般，魏无羡看的痴了，他伸手拽过蓝忘机的衣袖，眼睛雾蒙蒙的，眼尾润开一抹嫣红，侬软下来的声音委屈意味十足：“蓝湛，你是不是生气了？”
魏无羡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哪里还有平日的精明灵动，一举一动的都似青稚孩童，见蓝忘机默然不语，以为是默认了，登时眼眶都急红了，一下攒紧蓝忘机的袖子，骨节用力到泛白。
“蓝湛，我……”他的脑子混混沌沌的，急着解释却彷如堵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有愈来愈热的眼睛，眼前润开一片水雾。
蓝忘机伸手拭去他长睫上欲坠不坠的水珠，拂过湿润的眼角，抽出被他攥紧的衣袖，随即把人抱进怀里，那句话又低又轻，砸在魏无羡心头，沉得几乎承受不住。
“我等你。”
酒劲上涌，魏无羡捧住蓝忘机的脸，有些急切的吻住他的唇，不着章法的在他的唇舌间嘶磨舔咬，很快就得到了回应，揽住他的手越收越紧，力道箍得他发疼，似乎要锁在自己怀里，再也不要放任他离开。
下唇被咬破，桃花酿的甘甜和咸腥的血味儿混杂在一起，分开的时候蓝忘机的衣襟已经被他揪得皱巴巴的，魏无羡轻喘着，舔掉唇边的血液，复而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
“蓝湛，刚刚入谷的时候师父就说了我是你救回来的，我的命也是你的，所以，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你等我。”
“云归谷的桃花开了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肆）
在外头厮杀的那些日子，魏无羡也去了不少地方，但是他游过的山水都没有云归谷的风景好看，赏遍群芳还是觉得云归谷的桃花最美，喝过许多的酒，都不及云归谷的桃花酿，看了不少的漂亮的姑娘，还是觉得云归谷里的那位美人好看。
哪怕外头再好，哪怕有着那么多新鲜好玩的，哪怕平定乱世名扬天下，对于魏无羡而言，都抵不过在云归谷的岁月，那些他在蓝忘机身边的日子。
云归处，云归谷，只有蓝忘机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处。
魏无羡是在第三年的桃花开的时候回来的。
云归谷并未有太大的变化，若非要说，无非就是后山的兔子又添了几窝崽，老头儿在谷里总算待得厌烦了，自己先破禁出去云游去了，他院子里不知道何时栽了一棵玉兰树，树下埋着一坛桃花酿，是蓝忘机在他走那年的时候栽的树，埋的酒。
蓝忘机并未在院内，魏无羡绕过院子就去了药阁。
药阁靠近后山，外面就是一大片桃林，融融日光从树间枝桠漏下，在矮案上落了斑驳碎影，药炉内升腾起的细烟微微模糊了矮案后的人，纤长莹润的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古卷，最后抽出了一片书签。
那书签是桃花干花所制，看得出颇有年代，但仍旧完好如初，花瓣色泽鲜妍，纹路分明，一看就是被妥帖收藏万般爱惜的。
这片干花书签是魏无羡所赠，蓝忘机拈着书签，微微出神。
那是魏无羡初来云归谷养好伤之后正是暖春时节，伤好了之后就在云归谷到处折腾，要么就是来缠着他，每每想拒绝的时候，看着这个新的师弟扬起的笑容又会把话默默的咽回去，近乎无奈的纵容着人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魏无羡来药阁找他从来不肯乖乖的走正门，而是借着桃花树的枝桠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进，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少年坐在树枝上，指尖拈着一枝鲜妍的桃花，眉目间盈着粲然的笑，眼里落了明碎的光，亮莹莹的，根本叫人挪不开眼。
他在这样的笑容里晃了神，等反应过来时候已经下意识的接过了魏无羡递过来的桃花。
魏无羡眨眨眼，看着无辜的很，眼里的狡黠笑意却出卖了少年的坏心思。
“蓝湛，收下了我的桃花，可就要让我进去啊。”
他在心里轻叹，选择放人进来。
后来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蓝忘机把书签夹回书页里，正欲起身，窗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束开得正好的桃花，顺着花枝往上，是一张熟悉的脸，唇边凝着浅淡的笑，眉梢眼角勾着写意风流，黑亮的眼眸揉开十二分的缱绻情意。
“接了我的桃花，就是我的人了。”
“下月初三宜嫁娶，你看，公子就嫁了我呗。”
他恍然，怔怔的看着那张比远处的桃花还明俊的灼灼笑颜，不自觉的也勾起唇角，露出了一点晴光映雪似的笑意。
在魏无羡怔愣的时刻，他起身，接过他的桃花，柔软的吻落在归人的唇角。
“好，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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